云雪瑶摇头，“他已经走了，不会再来了。”

被激怒的时候，他可能会做出过激的行为，但大多数时候，江屿白是理智冷静的。

她刚刚话说得那么绝，他的自尊不会允许他再回头，哪怕是回头胁迫……

俞晟则沉默。

有些事情，他没有告诉云雪瑶。

比如说，云雪瑶一定以为他和江屿白发生了肢体冲突，所以他拳头上的血才沾到了他江屿白的衣服上。

但实际上，江屿白是被魏弘和他的手下从窗边拉回来的。

那时候他身上就已经血迹斑斑。

俞晟则压根碰都没碰到他。

再比如，江屿白会突然离开，并不是因为她最后那句话。

而是因为他……一直在呕血，已经撑不到把她带走。

云雪瑶脸上的血，并不是来自俞晟则手上的伤，而是江屿白把她压在窗边的时候，不慎滴落在她脸上的……

但这些，俞晟则一个字也不会提。

他也有私心，心里也有阴暗的角落。

如果云雪瑶不能狠下心来离开那个男人，他不介意当个恶人，替她做个了断。

“雪瑶，没有回头路了，想清楚了？”

饶是如此，他还是最后问她。

云雪瑶闭了一下眼，点头。

早没有回头路了。

十三年来，她踏上的，从来都是一条道走到黑的独木桥。

……

……

医院的病房内。

殷万姝哭得几乎摇摇欲坠，“阿姨，阿姨雪瑶她怎么能这样呢……次次都怂恿俞少对屿白大打出手，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，她怎么能这样呢……”

江夫人抄着手，目光鲜有阴沉地看着半躺在病床上闭目假寐的儿子。

耳边，是殷万姝喋喋不休地控诉，“我是觉得奇怪，为什么兴业娱乐可以拿到我和雪瑶的通话录音，原来这根本就是雪瑶一手导演的。”

“阿姨，雪瑶是江家养大的，我不是挑拨离间，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屿白？还重操旧业伪造我们谈恋爱？江家和屿白这些年对她怎么样，我们旁观者都看在眼里……”

“好了，”江夫人不耐烦地打断了殷万姝，“万姝，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，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八婆的一张嘴？”

她心情不好，没心思像往常那样，给殷万姝留条底裤。

殷万姝委屈地用手掩住嘴，却忍不住给自己辩驳，“阿姨，我只是关心屿白……”

“屿白他有父有母，全家健在，再不济还有那么多买了云江股票的股民关心。万姝有这个闲心，多去关心关心你身体不好的爷爷。”江夫人是真的半点也不客气。

殷万姝总算明白江屿白的毒舌是继承了谁。

她擦了擦眼泪，把姿态放得更低，楚楚可怜，“阿姨，是我的错，关心则乱……”

“你乱你的，说给我听干什么？”江夫人找把椅子坐好，手搭在扶手上，揉了揉太阳穴，睨着殷万姝。

“万姝，你懂懂事，体谅体谅我这个儿子胃出血住院的老母亲，别在这个时候来添乱了。”

“阿姨，我不是来添乱的，我想照顾屿白……”

“你照顾他？你学过护理？还是你是医生？”江夫人不耐烦地打断她，“万姝，女孩子都要一张脸，殷家那样的家境，需要你来干倒贴这事儿？”

殷万姝的脸色终于变了。

“阿姨……”

她好歹也是殷家大小姐，万千人追捧的女明星。

江夫人就算再不喜欢她，也该给殷家留点面子。

“我话先放在这里，”江夫人干脆一劳永逸，“你在外面和屿白怎么搞我管不到。但我江家的门，没你进的那一扇。”